第73章 说服

    “我必须要说服蔺晨帮我说服景琰，你明白吗？”从东宫回苏宅的路上，林殊低低地对霓凰说，却是再不敢看她无泪又空茫的眼睛。“不能让雪冤的代价是换来一场生灵涂炭。”他的眸光坦荡磊落却又冷静沧桑。

    “霓凰明白，霓凰会在廊下等着兄长和蔺公子说完。”她望向天际，也是不敢再去看他的眼睛，马蹄声声，像是要踏碎人的心肠。关山横槊，谁可补天？却只见云低断雁叫西风，零落几声......

    他们就这样一路无言地一起回到了苏宅。

    （此段开始完全是剧中林殊说服蔺晨，去对景琰说自己的身体状况无虞，还有讨要冰续丹的情节描绘，大家看剧会更加直观快捷。台词一句不加，一句不改，只略加些配合剧情的心里解读。）

    在中院的庭院中，林殊拼尽全力说服着蔺晨，他必须成功，多少人的安危和生命系于他一身。于是他字字铿锵，说的全是家国大义。可是这次他面对着的是世外之人琅琊阁少主，家国大义打动不了他。

    “我必须去。”林殊说。

    “马上进入冬季，战场又在北方，你勉强要去，又能撑几天？”蔺晨冲他大吼。

    “卫峥带来的冰续草不能久存，你把它制成冰续丹了是吗？”林殊知道月前他曾为了霓凰，求蔺晨将冰续草制成丹药，却被一口回绝了，可是第二天他却又从飞流那里得知蔺晨还是偷偷地将它制成了丹药。

    “制成丹药又如何？谁说我要给你用了。”蔺晨甩了甩袍袖，看向远方。

    “我知道以你的医术，我根本用不到冰续丹，如果没有这场危局，或许我可以安稳地拖过半年，一年，甚至更长的时间。”他的目光诚恳，坦率，却又幽深。

    “不是或许，是可以，我知道我可以。”蔺晨再次冲他大吼。心中恍然气愤，当时只是怕余生时间不够让霓凰有孕，才非要让他制冰续丹。可是现在却怎么连此都能放下全然罔顾。他劝林殊为自己想，让他珍惜梅长苏。就此归隐，劝他不要放弃。

    林殊淡然一笑，心道，归隐？自己是能丢下霓凰去归隐呢？还是带着霓凰去归隐呢？前者看着霓凰被陛下猜忌收拾。后者和霓凰一起看着穆青被收拾还有整个云南藩地生灵涂炭。难道自己能带着整个云南去归隐吗？这只是选择，不是放弃。只是要用自己的命换她的命，换他们所有人的命罢了。

    “这不是放弃，是选择。”林殊的态度强硬而坚决。他含着泪说他要做回林殊。他是林家的儿子，国家有难不能不去。去是为了家国大义。会死，那又怎样，他是少帅林殊，战场才是他应该呆的地方。这是选择。换句话说，最后的岁月，他希望能自由地选择自己的理想。做自己想做的事情，成为自己想做的人，自己这么做正是自私地为自己着想。仿佛他真的是为了自己能再做一回少帅的执念。为了想要战死沙场的荣耀。命是他自己的，这些话，纵是世外之人蔺晨也实在没有办法反驳。

    蔺晨点头妥协了：“好，选择也罢，放弃也好，这都是你的决定，随便吧。”他掏出了一个小瓶子递给林殊。临走还说要报名当个亲兵，如此才能不食言，陪他走到最后一日。

    蔺晨走后，林殊不是踌躇满志的仰着头，憧憬着金戈铁马的飒爽，而是低着头久久不愿抬起，一脸的悲戚。他耗光了力气才演完了这一场戏。只是因为要去战场，不得不说服蔺晨，才有了刚才的慷慨激昂。毕竟自己只是做了必须做的事，保护她。所以才没有任何地犹豫。也不用任何人知道明白。不想她或景琰的未来被蔺晨或其他人埋怨，所以还要想方设法对大家强调是为了家国大义，是为了想要再一次征战沙场的梦想，舍了他的霓凰，选择把最后的一点点时光也自私地给了战场，终究负了他的姑娘。就像雪冤后选择不做回林殊时一样。

    霓凰满眼泪光慢慢地从廊子里走出，来到他和蔺晨争吵的院子当中。这条廊子就是夏冬和聂峰相认那天，他们一起从卧室走出的那个廊子。那天他在那里还曾搂过她，将手一直扶在她的腰上。此刻她如荷花般清丽婉约的容颜看起来已经哭了许久，仿佛已经哭得完全没有了力气，这泪光是面对命运的委屈，还有对他深深地心疼。此刻看着他办成了想办的事，含着泪，她努力地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笑脸。相知相惜，相对无言。

    见到霓凰走来，他抬头有些惊，刚才的有些话，他并不希望霓凰如此残忍又直白地听到，冰续丹只能维持三个月的事，此次生离终为死别的事，要是不知道就能少一点痛多好。可是她却还是相知地一笑，只是那笑颜下深情而绝望的眸色分明带着一股气息，此刻猛然将他包裹，让人喘息也不能。

    低下头，他任心如刀绞，是了，这一次不需要说对不起，因为他的霓凰全部都知道。和金殿呈冤那天不同，她看到了自己与景琰的争执，她懂自己的无奈。可是知道，在这天地之间，于她，又能有何助益？