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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怎么了？”杨婧、陈正一起问。

    嘟嘟一抬头看见爸爸妈妈，刚才嘴还撇着，现在直接张开嘴，大哭起来。

    杨婧把他抱起来，哄着不哭。

    汪丽敏解释：“这事儿也怪我，这几天不是下雨吗？嘟嘟调皮，每天至少换两套衣服，今天就没秋裤和线衣换了，我就把当当的厚实粉色秋裤给他穿，找了夏天的裤子穿外面，谁知道他太皮了，裤子开线了，一群小朋友都知道他穿粉色带小花的秋裤，跑到家里笑话他，叫他小姑娘，他就哭了。”

    陈正忍俊不禁。

    正在这时，院外传来洋洋和大宝的声音，喊：“嘟嘟，嘟嘟在家吗？去玩啊。嘟嘟，去玩呀。”

    若是平时，嘟嘟早飞奔出去和洋洋、大宝去玩了，但是此时，嘟嘟紧张起来，先是小手拽着裤子，接着小手放在嘴边做了个“嘘”的手势，示意爸爸妈妈奶奶都不要吭声。

    “嘟嘟，去玩呀。嘟嘟。”洋洋、大宝一起说。

    嘟嘟小手紧紧地搂着杨婧的衣服说：“妈妈，走，走，藏起来。”

    汪丽敏想笑。

    陈正也乐，不过他开口说：“怕什么，你好朋友来找你，你怎么能没有担当躲起来了，坦坦荡荡和他们说你不出去玩就行了。”

    嘟嘟听言看向杨婧。

    杨婧笑着说：“说啊。他们可是你的好朋友，咱不能躲事，知道吗？”

    “知道。”

    “嘟嘟，嘟嘟，你在家吗？咱们出去玩呀。”洋洋、大宝一起喊。

    嘟嘟嫩嫩的小腔调回答：“我在，我、我、我不玩。”

    “为啥不玩？”

    “裤子、裤子、破鸟，要、奶奶、缝。”嘟嘟说。

    “那你啥时候、出来玩呀？”

    “嗯……明天。”嘟嘟说。

    “好，那我和大宝去玩了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接着便听到洋洋、大宝离开的声音，洋洋大宝一走，嘟嘟笑了。

    陈正问：“是不是觉得解决事情比逃避事情简单、快乐？”

    “快乐。”嘟嘟又嘿嘿笑。

    汪丽敏、陈正、杨婧都笑了。

    不过，嘟嘟仍旧没有衣服穿，洗衣机脱水过后衣服还是潮潮的，嘟嘟说什么都不愿意穿当当粉红色的秋裤。

    陈正想了个办法，烧了一盆火，在火上盖了一个破旧的锅盖，然后陈正把嘟嘟四条的小秋裤都放在锅盖上烤，说：“嘟嘟，你自己的衣服你自己看着，别烤糊了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

    “注意这面烤干了，反过来继续烤，知道吗？”

    “知道。”

    接着，嘟嘟就坐在厨房的一角的高凳子上，两条小短腿悠闲地荡来荡去，小嘴吧唧吧唧吃着花生，得空还哼几声当当教的儿歌，黑溜溜的眼睛直直盯着破锅盖。

    陈正在案板前擀面皮。

    杨婧、汪丽敏在包饺子。

    “杨婧，你嫂子快满月了吧？”汪丽敏问。

    杨婧笑着说：“嗯，下个星期。”

    “你嫂子的爸妈照顾着呢？”

    “嗯，夏妈妈专门请了一个月的家照顾我嫂子，我哥协助。”

    “孩子长得像谁。”

    “像我。”杨婧说，说完嘿嘿笑起来。

    “别往脸上贴金了。”陈正打趣地说。

    杨婧拿胳膊肘捅陈正，陈正笑起来。

    汪丽敏边包着饺子边笑，她一直认为儿子脾气犟，非得媳妇收拾才行，原本还发愁得个什么样子的姑娘才能和陈正相配呢，就这样一年又一年，和陈正同龄的都结婚有娃了，陈正还是独身，没想到一眨眼都三个孩子了，而且杨婧把陈正脾气降的恰到好处。二个人都结婚三年了，仍然好的跟一个人似的。

    杨婧性子也好，虽然有主见有原则，但是为人处事很有分寸，把三孩子教的也好，汪丽敏是打心眼里喜欢杨婧。说起来，西七里四围常有婆媳吵架，闹的鸡飞狗跳的，而汪丽敏和杨婧从未红过脸，汪丽敏也知道平时自己罗嗦时，杨婧不反对也不吭声，算起来，还是杨婧更会做人一些。

    “对了，妈，金铃什么时候抱着小花来过两天啊，现在小花会坐了吧。”杨婧问，小花是金铃女儿的小名。

    “会了，等小花她爸去外地，金铃才带孩子来住几天。大约一个星期吧。”

    “那挺好。”

    杨婧、汪丽敏正说着话时，叮叮当当放学了，风一样地跑进来。

    “妈妈、爸爸、奶奶！”叮叮当当喊着。

    “哥哥！姐姐！”正盯着秋裤的嘟嘟一转头，看到哥哥姐姐，立马指着旧锅盖上的秋裤说：“哥哥，秋裤湿，烤秋裤。”

    “快去把书包放下，洗洗手，马上就可以吃饺子了。”陈正说。

    “爸爸，是肉饺子吗？”当当软软地问。

    “是，快去把书包放下，洗手。”

    “好。”叮叮当当又风一阵地出去。

    “好了好了，陈正别擀面皮了，去烧火吧，锅开就可以吃了。”汪丽敏说。

    陈正放下擀面仗，拍拍手上的面，坐到地锅前，转头看见嘟嘟正站到火盆前，给自己的秋裤翻面烤。

    陈正问：“这面烤干了吗？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陈正看着嘟嘟认真的小模样笑了笑，开始点火。

    不一会儿，叮叮当当洗完手跑过来，问：“弟弟，你在干啥？”

    “烤秋裤。”

    “你为啥烤秋裤？”叮叮问。

    嘟嘟小身子往下一矮，腿岔开，把粉色秋裤露出来说：“我穿姐姐、秋裤。”

    “噗哧。”叮叮当当一起笑。

    “不笑！”嘟嘟生气地大声说。

    陈正、杨婧、汪丽敏看过去，这小嘟嘟脾气还真大。

    “不要笑！”嘟嘟小脸板着，生气了。

    当当走过去搂着嘟嘟，小手摸着嘟嘟嫩嫩的肉脸说：“好好好，哥哥姐姐不笑，哥哥姐姐和嘟嘟一起烤秋裤好不好？”

    “不要，我自己烤，我会烤。”嘟嘟说。

    结果饺子下锅，三个孩子都光顾着吃饺子，回头一看，一条小秋裤在冒烟，陈正赶紧把小秋裤拿起来，可是已经糊一小片。

    “哎呀，咋、糊了？”嘟嘟一脸的懊恼，像个大人的语气，结果胖胖的小模样还是一下把一家人都逗乐了，

    吃过饺子之后，四条小秋裤都烤干了，嘟嘟明天就可以找洋洋、大宝去玩了，嘟嘟乐呵地跟杨婧玩“你拍一，我拍一”，消消食之后，三个孩子坐在电视机前看一集武侠片，看完之后回到房间里就披着被单，扮演大侠。尤其是嘟嘟，玩的上瘾，在叮叮当当看书时，他自己玩儿，在叮叮当当看完书之后，披着灯芯绒小毯子，学着电视里面的郭靖，小嘴里吼吼哈哈几句，小拳头挥动着，喊着：“十八掌！”然后打叮叮，打当当。

    叮叮当当往床上跑，他披着小毯子跟着往床上爬，结果小毯子太碍事，没爬上床，“啪叽”一声摔个底朝天。

    摔声挺大。

    叮叮当当都愣住，以为下一秒嘟嘟绝对嚎啕大哭。

    谁知，嘟嘟“哎哟”一声之后，一个骨碌爬起来说：“摔蒙圈、我了，把我、战袍、也摔掉。”然后低头拾起来小毯子，也就是战袍，“战袍”二字是陈正和他说的，他说记住了，递向叮叮说：“哥哥，你系，它掉。”

    叮叮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当当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“弟弟，你摔的没事儿吧？”当当跳下床，搂着嘟嘟问。

    “我没事儿，哥哥，给我系。”

    叮叮随着跳下床说：“哥哥给你系，你别爬床了，要不然摔得疼，听不听哥哥的话。”

    “听。”

    “那哥哥给你系。”

    “战袍”一系好，嘟嘟就觉得自己特别拉风，吼吼哈哈在小房间里打起拳来，乐此不疲，摔倒再爬起来，最后一次摔趴在地毯上，爬不起来了，是因为睡着了。

    叮叮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当当：“……”

    叮叮当当把嘟嘟身上的小毯子解掉，两个人合力把嘟嘟往床上抱，盖好被子，各自爬到各自被窝，叮叮说：“妹妹，我拉灯了喔。”

    “好，哥哥等一下。”

    “干啥？”

    “哥哥，我现在睡不着，你可不可以给我讲故事听？”当当问。

    “你要听啥故事？”

    “我想听一个小女孩掉进兔子洞里，然后遇到兔子、小猪的故事。”当当软软地说。

    “好，我给你讲，我先把灯拉灭，费电。”

    “那哥哥你可不可以讲到我睡着？”

    “好，你睡好，我拉灯了。”

    “嗯。”

    小房间内灯一灭，叮叮带着奶腔的声音响起来：“有一天，爱丽丝和她的姐姐在河边玩耍……”